“听说你们刚到京城第二日,就去了徐宅拜访鹿溪书院山长徐承裕。既然你知道要看望自己的老师,怎么不知道来看望我们这些家族亲人呢?”
顾明宣眼睛定定地盯着顾云霁,眸中质问之意过于明显,一副算后账的样子。
顾云霁被他问得一阵心虚,讪讪笑道“堂叔是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我和大哥是应试举子,之所以没有上门拜访,也是为了避嫌,何况我们也有通书信……”
“那我呢?我又不是会试的考官,总用不着避嫌吧?”不等他说完,顾明宣便出声打断,“咱们松江顾氏在京城的族人不少,虽然大多你们都不太熟悉,但我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既然来到了京城,也不说过来看看我这个亲堂兄?”
出门在外,首要事情就是拜访故友亲朋,这个道理顾云霁兄弟二人自然明白。但顾明宣在外做官多年,顾云霁和顾云霄对他都不是很熟悉,再加上顾云霄中举之前他们一家并不受重视,与府城顾家的来往甚少,原身还是在小时候见过顾明宣一两面,关系谈不上多亲近。
最重要的是,顾明宣现在是平阳郡王的女婿,和妻子永和县主一起住在郡王府。没有顾远晖这样的长辈做引牵头,顾云霁他们实在不好贸然登郡王府的大门,所以才一直拖着没去见顾明宣,谁知道他居然自己找过来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的话却不能这样说,面对顾明宣的诘问,顾云霁一时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云霄站出来解释道“我们初到京城时正是腊月年关,平阳郡王在宗亲里威望颇隆,那段时间应有不少宾客来访,府上定然忙碌非常,不好擅去打扰。何况堂兄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正月里得了闲,我们在京城的一切堂叔都已经安排妥当,便想着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顾明宣闻言不依不饶,反而长长叹出一口气,表情故作哀伤“说到底,还是这些年冷落了你们,让你们心存芥蒂,所以才顾虑这顾虑那的。若真是拿我当自家人,直接就奔郡王府来了,哪会管那么多呢。”
顾云霁听得眉心狂跳,连忙道“明宣堂兄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是亲堂兄弟,都是本家出身的同一支族人,怎么会拿你当外人?这次是我跟大哥疏忽了,改日得了空,我们再亲自登门向堂兄赔罪。”
顾云霄生怕顾明宣是真的伤了心,又赶紧补充道“用不着改日,不如堂兄今日就留下来吃个便饭?我这就去订酒席!”
“那倒也是不用。”
顾明宣吸了吸鼻子,痛心悲伤的表情马上收得干干净净,脸变得跟翻书一样快,神色瞬间恢复平静,一本正经地道“我今日与我夫人约好了要去河边赏花,改日吧。”
感情他刚才都是装出来的?那哀哀戚戚的样子,差点被他骗了过去,演技可真不错。顾云霁咬了咬牙,表情险些没绷住。
顾明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忘了自己方才是多么悲切真情一样,若无其事地说道“吃饭就不必了,登门拜访也等你们有空再说吧。我今日主要是受堂叔之托代他来看看你们,嘱咐你们几句会试的要点。”
原来顾明宣不仅没有把他们的疏忽拜访放在心上,甚至连主动探望都不是出自本意,只是代顾远晖前来而已。亏他方才还有点愧疚,觉得辜负了顾明宣一片真意,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反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管怎么说,顾远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顾云霁压下心底的无语,堪堪维持住脸上的和善微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明宣堂兄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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