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时正在和文官集团对垒,腾不出手整治,就没有公开提及。后来在设立榷场时,还有意避开了受晋商把控的边塞地区,也算是一种暗示。
没想到那群利益熏心的家伙不仅没见好就收,还越玩越大,居然敢倒卖火炮了。这要是再没什么表示,他们敢把长城也卖了。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光靠商人不管多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其背后不光有文官集团的影子,肯定也少不了武将勋贵的支援。所以该从什么地方入手调查,就非常考验政治智慧了。
经过几次交锋,文官集团已经对皇帝充满了警惕,再想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难上加难。经过朝阳门保卫战,武将勋贵们也清楚了皇帝的实力,想示弱忽悠也基本做不到了。
他们不光不吃骗,还会格外关注皇帝的一举一动,只要自己派人去当地调查,不出几日就会露馅,不光什么也查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经过深思熟虑,洪涛决定拿宗室开刀。肃王、庆王、代王和晋王的封地正好位于边境地区,与晋商主要的活动范围相交。
虽然他们不能干预政务,不许染指兵权,不预四民之业,却占有大量土地和资本。到了明代后期,很多藩王都会用家奴的身份收购商铺房产,间接进行商业活动,最常见的就是开办钱庄发放高利贷。
能在当地经营二百多年,不敢说黑白通吃也算得上地头蛇。即便没有直接参与走私活动,多少也得知道点情况。而调查宗室成员是皇族的家事,外臣无权过问,最大可能的避免了提前走漏消息,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但眼下拿不出太多人手四家藩王一起调查,只能从中找到嫌疑最大的一个集中精力突破。那谁的嫌疑最大呢?洪涛觉得庆王府就不小。
从嘉靖朝起他们家只能拿到一半年俸,却一个穷亲戚也没有,明显有不为人知的灰色收入,搞不好就是边境走私的参与者!
“据臣所知,庆王府的情况特殊。孛拜之乱时庆王府险遭灭门,第十代庆王殿下是被老王妃藏在地窖中才躲过一难,从此之后庆王一脉人丁凋落。”
可惜行涛猜错了,朱国祚用事实解释了庆王一系为什么拿着并不丰厚的年俸却没有落魄子弟的现象。合算不是吃了夜草,而是家里人口少,根本不用想办法搞钱,仅靠封地的收入就能过得不错。
“那代王呢?”连续两家藩王都没有太大嫌疑,洪涛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代王嘛……一言难尽,臣不能妄议君父,陛下可观宗人府案卷。”一提起代王,朱国祚的表情立马就不那么轻松了,捋着胡子好一顿踌躇,最终还是不愿意亲口讲。
和肃王、庆王比起来,代王一系的案卷要厚了一倍不止,都是官方记录。也就是说在这二百多年间,代王府没少出事,还是够得上让朝廷记录在案的事情。
“这一家子真是奇葩!”洪涛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完,不对,不能说看完,只能叫翻完。内容大致捋了一遍,没有仔细阅读。即便这样也足够了,万历皇帝的一生就够玄幻的了,但和代王比起来居然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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