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儿常洛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皇帝的召唤,洪涛赶紧从梦幻当中走出,起身离桌跪地答应。
“我儿常洵入秋大婚,你做为哥哥,又有了玻璃窑之便,大婚所用器物挑精美华丽款式多多烧造一些就是了。”万历皇帝倒是没啥大事,只想给最疼爱的三儿子把婚事弄得更风光些。
东宫献上来的透明玻璃茶具他挺喜欢,听说都是太子找工匠烧出来的倒也没打算批评,不过婚礼所需的器皿摆设就得由太子出了。
至于说太子大婚的时候郑贵妃那边只送了一架很普通的珊瑚摆件和若干匹绸缎,现在却要这么多贵重的透明玻璃器具是否对等就不考虑了。金口玉言、出口成宪,别说只要些成品,让你把玻璃窑全献出来谁敢说半个不字试试!
“儿臣遵旨,回去后马上照此办理,绝不拖延!”洪涛确实不敢说不,即便心里很腻歪也得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玻璃窑能瞒过别人绝对瞒不过皇帝,就算不刻意盯着自己,东厂、锦衣卫也不是摆设,稍加追查就会知道。另外陈矩显然也不会为了给太子保密而对皇帝守口如瓶,说不定皇帝刚打算问他就和盘托出了呢。
实际上洪涛也没打算瞒着皇帝,否则就不会主动献上透明玻璃制品,包括钟表、望远镜,一样也没打算隐瞒,甚至期待皇帝能从中看到一些机会,可以让自己大展身手。可惜忙活了大半年,人家并不领情。
但说起同父异母的三弟、郑贵妃的大儿子、被册封为福王的朱常洵,洪涛还是有些厌烦。你说你从小受宠也就算了,命好,谁也没辙。
可结个婚用得着如此声势浩大嘛,年纪也不小了就不知道收敛收敛,非得仗着受宠变本加厉,惹得后宫和朝臣们由衷反感。
有时候洪涛真想不通这种人脑子里都是怎么长的,到底有没有脑细胞。你爹能宠你十年、二十年,早晚有一天得死。然后呢?眼下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四处树敌,这笔账将来难道不用还吗?
为了他结婚的事儿朝廷里都快吵翻天了,万历皇帝三天两头向户部要钱,一张嘴至少几万两。不光婚礼要耗费几十万两之巨,还要在洛阳修建福王府,规模是其它王府的几倍不止,费用一时半会都算不清。
现在又打算让自己给他提供全套玻璃器具,听上去数量也少不了。唯独没说谁出钱,看样子是要白拿了。而郑贵妃和福王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坦然接受了,真不愧是一家人。
最让洪涛别扭的还是前些天在内阁里看到的一份批红,是福建总兵报上来的公文。皇帝看过之后做出了一大段批示,发还到内阁转给福建总兵照此去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