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的士兵,始终让98式步枪枪口先探头。
别说,赵传薪还真觉得有些棘手。
他向后仰跳,人在空中弯弓搭箭,一枚爆裂箭射出后恰好落地,沿着屋脊朝东跑去。
楼梯口处几个士兵被炸伤,哀嚎一片。
下方机枪手的脸被破片划出口子汩汩流血,但他不管不顾,肾上腺素让他忽略小伤小痛。
马克沁枪口烈焰不熄,火舌喷吐下金属风暴刮起来没完,除非弹链打空。
更多德兵疯狂的好像被捅窝的蚂蚁从出口涌上来。
“上来了,上来了,我们打上来了。”
众德兵欣喜若狂。
太难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和一营的敌人作战。
天知道,这数米的距离有多难攻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上来后,有人控制不住激动和恐惧交织的心情,胡乱的开枪。
除了被子弹射裂的墙皮外,没有人中弹。
“哪去了哪去了?他人呢?”
“不知道,小心些,别给他放冷枪的机会。”
两人,三人,五人……很快,光明顶上摩肩接踵。
塔塔塔塔……
马克沁枪声突兀响起,声音来自东角屋脊,平射,直线距离不足百米。
马克沁是一种神奇的火器,它能像弓箭那样抛射,对待密集步兵和骑兵尤为管用。因为此时各国陆军普遍将500米视为步枪有效火力范围,马克沁射程超出这个范围后正好可以抛射。
当然,不足百米平射威力更加惊人。
在光明顶还残留的玻璃碎片上,被溅上了粘稠的血,在柏林的冬日里热气蒸腾。
墙面上多是碎肉。
光明顶成了血肉磨坊。
后续人别说冲上来,光是在楼梯口看看就要弯腰把胆汁都吐出来。
边撤退逃跑边飙射呕吐物。
去你吗的,这光明顶谁爱攻谁攻,老子非下去不可。
赵传薪手中马克沁,是德国造的mg08马克沁,性能极佳,中途没有卡壳,没有卡弹链,让他顺畅的打完。
赵传薪取战弓,近百米距离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考验。
战弓几乎拉满,爆裂箭激射而出,划着微弱的弧线,直奔光明顶而去。
楼梯口的断壁残垣间已经没有活人,爆裂箭爆炸后砖石混凝土将入口彻底堵住。
汉斯·冯·普莱森又惊又怒:“怎么会?”
属下来报登顶失败,他依然不相信这是一个人能打出来的战果。
这是他认知以外的东西。
他茫然看看左右,众人不约而同垂下脑袋,下巴抵着锁骨装鹌鹑。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想要攫取战功,却功亏一篑。
汉斯·冯·普莱森吼道:“那个见习官呢?死哪去了?”
很快,有人将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揪过来。
汉斯·冯·普莱森阴恻恻的问:“你认为,我们应该换一批人继续进攻么?”
“抱歉,长官,如今我也无计可施。”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面无表情的说。
“混蛋,伱最好不要耍我。”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冷静但不失礼貌的说:“不敢。”
等他离开,汉斯·冯·普莱森对下级军官说:“这混蛋明显有所保留,却不肯说。”
下级军官眼皮跳动:“您想要对付他么?他不过是一个见习官,有的是办法。”
汉斯·冯·普莱森掏出烟点上:“无论如何,我要是听到他晋升了,就说明你们今天没把我放在心上。懂了吗?”
“懂了。”
……
很快,战报传到利奥波德·马克西米安耳中。
对于这个老兵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结果出乎他意料,但并非不能接受。
他冷静的说:“先退下来,守住要道。”
他则去面见皇帝。
威廉二世听到陆军元帅的战报后,脸色阴沉的快能滴出水。
他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看的结果?”
利奥波德·马克西米安微微颔首以示尊敬,不卑不亢的说:“陛下,战争已经超出了常理。我们已经不能用普通战争方式对待赵传薪了。”
奥古斯特·维多利亚也在,她趁热打铁插嘴说:“这个时候,我本不该说话,但天可怜见,继续下去,我们的家都快被拆完了,我们的士兵已经倒下了一百六十多人。弗里德里希,发发慈悲,别再让孩子们送死了。”
“妇人之见!”威廉二世痛斥:“我自幼接受军事训练,难道真不懂战争吗?此时罢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欧洲诸国会嘲笑我无能,会小觑德意志,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利奥波德,我给你开炮的权力,要求只有一个——杀死赵传薪,让他灰飞烟灭!”
利奥波德·马克西米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嘴角扯了扯,行礼告辞。
他可不愿意用儿郎的命,去消耗赵传薪的弹药。
虽然不知道赵传薪是怎么做到将那么多枪支弹药随身携带的。
但利奥波德·马克西米安明白,赵传薪弹药终究有限,昨天他使用的武器,今天就没用,这便是证据。
战场上不需要搜集足够而全方位的证据支撑某个论点,战场上有时候更需要唯心主义。
……
赵传薪松口气。
他还没吃早饭呢。
趁这个功夫,将从后厨搜集的司康饼、面包、火腿、法国芥末、酸橙干酪、和一只煮熟的鸡。
这只鸡以清水煮熟,所以肯定不是直接吃。
赵传薪取出马勺,倒油烧热,倒入调配的咸甜口酱料、生抽,倒入红酒、月桂叶、海盐、胡椒,来点柠檬汁。
会做菜的厨子,都是先炒制酱料。
高汤必不可少,酱料出香气后倒入少许,加入煮熟拆解的鸡肉大火翻炒,四散扒拉开,出锅气后颠勺,大火收汁。
蛋黄酱、杏子酱搞里头,继续颠勺,裹匀了出锅。
夹火腿涂抹法式芥末的三明治先来一口,再来一口咸甜口鸡肉,最后喝口伯爵茶,绝对是柏林上午的巅峰时刻。
美中不足的是看不见清晨的太阳,柏林这座工业城市灰蒙蒙的令人不爽。
看下方德军的阵势,赵传薪便知道威廉二世不服。
不服就干,干就完了。
威廉二世不服,他赵传薪又何曾服过谁?
星月建议:“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下方德军人心惶惶,我侦查到了数不清的和恐惧有关的化学信息,我觉得可以撤离了。”
赵传薪摇头:“不行,有些人你不给他彻底打服,他总会闹幺蛾子给你看。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很快,下面动静验证赵传薪想法。
他们开始调教克虏伯轻型榴弹炮炮口角度。
赵传薪立马来了精神。
他颠颠地跑到柏林城市宫的最前面,险之又险的站在屋顶边缘以发声器官喊道:“来,有种向我开炮。”
汉斯·冯·普莱森也听见了,他吓了一激灵,吼道:“给我压制他!”
塔塔塔塔……
赵传薪感受到了极大的恶意。
榴弹炮炮弹划着弧线朝光明顶飞来。
轰……
德军还是有所保留,用榴弹炮而不是野炮。
克虏伯野战炮真的能将宫殿夷为平地,但榴弹炮只是轰炸屋顶。
汉斯·冯·普莱森满意看到炮兵精湛的技术,这么近的距离指哪打哪。
此时的柏林城市宫被炸了屋顶,依旧有修缮的可能。
只要不是完全损毁,皇帝的脸面就没有丢。
轰,轰,轰……
榴弹将屋顶犁了一遍。
血肉之躯,任你再厉害,也难以幸存。
汉斯·冯·普莱森得意的指着楼顶对左右说:“赵传薪必死!”
眼瞅着光明顶和其余屋顶部分,被轰炸的满目疮痍后,汉斯·冯·普莱森叫停了炮击。
汉斯·冯·普莱森拿着望远镜看。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拿着望远镜看。
在圣黑德维希主教座堂楼顶的利奥波德·马克西米安拿着望远镜看。
他们看到,一阵风将楼顶硝烟吹尽,穿着黑白交织软金甲的赵传薪,毫发无伤的屹立在楼顶,朝他们勾手指:“来啊,继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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