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抱歉,你是在跟我说话?”
波杜布内伸长了上半身,探头朝赵传薪张望。
怎么说呢,好像大猩猩一样的体格,哪怕是在跟赵传薪说话,可勃然色变时那股猛兽随时爆发的气势,依旧会波及旁人,令人两股战战,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向赵传薪望去,这是个中国人,脸颊消瘦,胡茬确青,两边头发剃的利索。
他穿着黑色真丝衬衫,棉麻羊毛混纺的马甲和西装外套,从里到外亮度逐渐减少,尤其西装的暗纹看起来有种哑光质感,配上金属纽扣、袖口、手表戒指,全黑色系愣是穿出了层次。
都说看阶级只需要看鞋子和头发,但在赵传薪身上,鞋子和头发都看不出啥。
突兀的是风格,舒服的是气质。
他瘫在座椅上的身体也很强壮,但比波杜布内看上去就要单薄的多,因为匀称,不是格斗家身材。
旁观者莫名的替多嘴多舌的中国人捏了一把汗。
激怒一个二百多磅的大猩猩,你不要命啦?
被说一句东亚-病-夫就那么要紧?
头等车厢里也有国人,譬如波杜布内后一排,就坐着个三十多岁,留着两撇胡须,胡须还故意模仿欧洲人留出个尖儿翘起来的中年男人。
此人叫柏文蔚,乃吉-林边务督办公署的二等参谋,正赶赴京城公办。若非赵传薪去岁就到朝鲜将那副《大东舆地图》取回,此君则在原历史轨迹于明年花五百大洋赎回,为争取间-岛颇费周折,也算仁人志士。
虽然赵传薪也很高,也算强壮,但柏文蔚认为赵传薪未必是一看就不好惹的波杜布内对手。
他不能眼睁睁看国人受到沙俄人欺侮,所以站起来喝道:“此乃大清地界,中国之土,诸位言语多有侮辱,实为不该,在下认为你们该道歉。”
反正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种咱们嘴皮子定胜负。
波杜布内错愕:“道歉?我认为伱应该让他道歉,否则我会打到他道歉为止。”
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头,指着赵传薪瓮声瓮气的说。
赵传薪剪掉雪茄头,点燃,依旧瘫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
柏文蔚见波杜布内形同野兽,连声带都犹如野兽咆哮,自带低音炮效果,更是担忧,他据理力争:“就算他言语不当,也是因为诸位背后说坏话在先。我国有句话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背后议论长短,非君子可为!反观那位先生,他则是当面指责,在下认为并无过错。”
此前和美国人争辩金牌和身体素质的沙俄人不服气:“我可没有背后议论长短,这里不还有你,还有他么?你们不都是中国人吗?我是当你们面说的。”
他指了指柏文蔚和赵传薪。
柏文蔚义正辞严:“那更不该,贵国也算大国,应有大国气度与威严。金牌多寡,乃与诸国对奥运会重视与否有关,这位叫波杜布内的先生既然不服输,那便赛场比试一二,为何在列车上作威作福?难道我等皆为运动员?若比武力,这位力士何不征战疆场,难道此列车内乘客皆为士兵?”
“这……你……”那沙俄人哑口无言。
柏文蔚轻蔑一笑。
狗日的,牛逼啥,牛逼你去战场上试试,看看你那虎背熊腰的能抗几发子弹,看你能一身腱子肉在奥运赛场上能跑过几个人?
在这耀武扬威算个几把?
波杜布内气炸了。
但嘴皮子肯定没有柏文蔚溜,也被柏文蔚说的理亏,不好动手。
于是,就将气撒在了赵传薪身上。
他猛然起身,指着赵传薪说:“我确实不在战场,也不在赛场,但这不就有个不服气的吗?此事与你们无关,是我与这个东亚-病-夫两人之间的纠葛,谁也别拦我!”
言语间他把东亚-病-夫的圈子缩小,只骂赵传薪一人,也算是有了个台阶。
赵传薪平生最讨厌别人指自己,却让波杜布内连着指了好多次。
他眼睛一转,将13号球丢出。
没用智能陀螺仪校准,甚至没用心瞄准,只是心里想着打哪随手掷出。
13号球先打中波杜布内的手指头。
咔嚓……
手指头向上九十度弯折。
然后撞向波杜布内下巴。
这种撞击弹射角度根本不科学,但又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
波杜布内好像挨了一记上勾拳,脑袋一抬,喉咙发出“呃”的一声,将自己舌尖咬掉一块肉,脑瓜子嗡嗡的。
13号球相当于弹了两下,最后弹回到赵传薪手中,却没什么力道。
赵传薪眼睛一亮。
好!
13号球算不上大杀器,但绝对好用。
波杜布内以练摔跤为主,练过一段时间拳击,摔跤在法国获过奖。
疼痛什么的早已习惯,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他忍痛将手指头扳回原位,心里暴怒,嗷嗷的朝赵传薪冲了过去。
“啊……”
赵传薪笑吟吟起身,还将西装外套脱掉丢给对面的妇人,妇人手忙脚乱的接住担忧的看着他。
赵传薪扭扭脖子,将雪茄递给另一个妇人帮忙拿着,左脚微微后侧,双膝微屈。
波杜布内和赵传薪身高相仿,又以摔跤为主技,就想要拦腰抱住赵传薪将他摔倒。
赵传薪关节依旧戴着狂暴甲,既然波杜布内主动弯腰了,那他也不客气,抬膝起跳。
咔嚓……
砰!
一声脆响,波杜布内的脸塌陷——被膝盖顶的。
赵传薪同时手肘下压,抵在波杜布内的背部。
波杜布内直接趴在了地上。
车厢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赵传薪。
柏文蔚嘴张成了“o”。
总而言之,大家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局面。
反差太大。
曾经赵传薪丢一头野猪都闪了老腰。
现在基本不会出现那种事情了。
他的灵魂还是那个灵魂,如果真有灵魂的话。
但是赵传薪的身体,其实已经不是当初那副身体。
大力丸、平衡术、星空之根、圣灵之心……他的身体,更像是容器、可寄生或共生的宿主、药罐子、千锤百炼的铁墩……反正就算科技发达,赵传薪也不会给自己做体检,因为可能会被吓到。
波杜布内抗击打能力超强,摇摇晃晃呻吟着从地上爬起。
鼻梁凹陷,嘴角溢血,却还是满脸狰狞的咆哮着扑向赵传薪。
这一幕吓到了车厢内众乘客。
仿佛看到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要发性子了。
什么武术,什么格斗,赵传薪基本没练过。
就纯粹是靠速度快,力气大,爆发力强。招式都是厮杀场中,千锤百炼出来的轮廓,也没个定式。
他横着握拳,迅若闪电的朝波杜布内喉咙击打。
“呃……”
波杜布内身体还冲锋着呢,双手却情不自禁的回撤捂住喉咙,那里遭受重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传薪打完后退一步,拳头的中指突出,捏出了凤头拳。
跃步冲拳,也叫超人拳。
噗……
居高临下一拳过去,波杜布内的左眼珠子爆了……
“嗷……”
抗击打能力再强,波杜布内也受不了这种痛苦。
赵传薪风轻云淡迈步靠近,左右开弓,照着波杜布内肋骨击打勾拳,出拳如捣蒜。
咔咔咔咔……
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波杜布内弓成了大虾,也不知道究竟哪里疼,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赵传薪抽回两臂,对着弯腰的波杜布内两个太阳穴掼去。
呼……
啪……
嗡……
双峰贯耳。
穿孔。
赵传薪后撤,抡腿如斧,一脚踢在了懵逼的波杜布内太阳穴,抵住他脑袋压在了椅背上。
咣……
人仰马翻。
赵传薪好整以暇的拿过洋人妇人吃惊捂嘴的丝帕,沾着小桌上酒杯里的威士忌,擦拭拳锋上的血迹并消毒。
殷红一片的真丝丝帕随手丢地上,淡淡道:“你们记住,这就叫——吹最牛的币,挨最毒的打。还有没有觉得能打死我这个东亚-病-夫的,我刚好完成热身!”
之前那个沙俄人,这时候颤颤巍巍起身:“你,你,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赵传薪抬腿,咔咔咔对着地上抽搐的波杜布内脑袋一顿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