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着十一公主出阁读书的事儿,许多顽固不化的文官上书反对,说是如今皇太孙业已认祖归宗,既然以后承继宗庙,又是国朝储君,他的教育才是重中之重,当务之急,应当是给皇太孙组建东宫班底,让皇太孙读书,怎么却为了一个公主如此郑重其事,竟然还每月让翰林院那些人轮流给一个公主上课?
元丰帝看了折子,也就是嗤笑一声,将上折子的人放在左顺门那里,着实是狠狠地打了几十个板子,又直言不讳的斥责他:“朕立皇太孙旨意才下,尚未礼成,既然皇太孙册封礼都还未行,谈什么东宫,谈什么读书?你上这封奏折,明着是为皇太孙叫屈,实则却是居心叵测,挑拨天家关系,着实可恶可恨!”
有了那番变故在前,才算是把朝廷那些风言风语压下去了。
田太后自然也知道这些事,听见元丰帝这么说,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仍旧闷闷的摇头表示不赞同:“既如此,皇帝更该知道苏邀性子刚烈,实在不是什么适合的人选,你又何必非得给十一选一个处处都不合她心意的伴读呢?”
其实田太后最初是当真没动过别的念头,反正伴读的位子原本便是定了两个人,苏邀只是占了一个位子,可最近她的确是看十一公主和苏邀闹的太不像话了,十一公主平常最听庞贵妃的话,可如今她却连庞贵妃的话也不肯听了,一门心思的就是要跟苏邀别苗头,两人简直是火药罐子,一点就炸。
田太后自己失去了女儿,看女孩儿们都是多几分耐心的,尤其是十一公主自小也是乖巧懂事,在宫里长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也有些真正相处出来的情谊,她见不得十一公主被一个伴读如此欺负。
她气的茯苓膏都吃不下了。
元丰帝却仍旧没有发怒,非得没生气,元丰帝甚至还轻轻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开了口问:“母后你也说了,苏邀性子刚烈,不是那种曲意奉承的人,她不会面甜心苦,该是如何便是如何。别的不说,母后知道十一为何如此讨厌苏邀吗?”
田太后已经从元丰帝戏谑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什么,她沉默了片刻,才问:“为何?”
“因为十一认为苏邀是坏人,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便抛弃养父母,知道身世便不顾一切甩脱养父母的坏人。”元丰帝见田太后若有所思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也不咄咄逼人,只是轻声道:“朕始终觉得,为子女打算的再好,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经历,从前朕不懂,可如今也渐渐的摸索出一些门道了,所以朕才不插手,只是让她们自己解决,朕也想让十一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
前面那段话还好些,可是后面这段话,元丰帝虽然没明说,却分明指的便是田循-----在苏邀进宫之前,田循已经陪伴了十一公主一段时间,那么十一公主所得知的这些所谓的苏邀的‘劣迹’是从哪里来的,还需要多说吗?
田太后有些不自在,一时想让田循回宫的事情便更不好提起了,思忖半响之后,只好长长的叹了口气妥协:“皇帝自己的女儿,既然你自己决定了,自然便是有你的道理,哀家也无话可说。”
元丰帝笑着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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