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茶水到位,阿姨体贴地关好书房的门以后,杜父转过头问他:“你怎么想的?”
杜霄摇摇头,从一直提着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个机器。
杜父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被杜霄制止了。
他好久没回家来了,这个流程是必须走的。
这个包里装得自然是反窃///听的设备,杜霄拎着仔细扫了一边书房后,他看了一眼杜父,拿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闭上眼睛。
杜父沉默了几秒,照做了。
他知道,杜霄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他直面自己的书房被杜衡窃///听的事情。
杜霄今天这么一查,这么一写,杜父显然已经知道了,但知道了和直接看到杜霄拿出来窃///听器是两个概念。
也是为了杜父的心理健康好。
杜父心里有火,但没有发作,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杜霄看杜父闭好了眼睛,才从另外的机器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无线窃///听器,只有拇指大小,里面有小型电池,通过wifi连接,可以运行一年左右。
杜霄不动声色地把窃///听器贴到办公桌下面,然后稍微用力,故意弄出声音地拉了出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杜父浑身一颤就要回头,只看到杜霄把东西都装回包里:“好了,可以谈话了。”
杜父的嘴唇抖动着,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你想去哪个部门?”
杜霄没有提这个,他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口矿泉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杜父说:“我们在京城还有产业吗?”
“京城?”杜父慢慢走回了办公桌后面,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想了想,“没有了。”
他的祖辈来到本市的时候,已经把京城的产业卖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只有招牌。
靠着这个招牌和那些钱,杜家在本市逐渐站稳了脚跟,发展壮大,变成了本市的豪门。
这些都是祖辈的事,杜父自己算是生在本市,长在本市的正经本城人,对京城没什么归属感,家族过去的历史虽然知道,但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悟。
杜霄说:“最近杜衡总往京城跑。”
杜衡是住在杜家的,因为最近一直在京城,才给杜霄找到回家单独和杜父谈话的机会。
杜父说:“他要干嘛?”
杜霄轻笑一声:“大概是觉得屈才,想着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天地,然后让你对他刮目相看。”
“他?”杜父哼了一声,心里却没有觉得那么不舒服,“要是真能做出什么,算他有本事。”
杜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不如帮他一把。”
杜父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杜霄说:“杜衡年纪也大了吧,京城本市两边跑也够辛苦的,而且这个时候开始创业,那什么时候才能找对象,才能结婚?”
杜父说:“你操心他这个干什么。”
“到底也算是我的哥哥,”杜霄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没有传到眼睛里,“我打算出资帮帮他,让他在京城好好发展。”
“……”杜父刚想说不要胡闹,又意识到什么,他看了一眼杜霄,“也可以。”
杜霄说:“当然不能我直接出面了,你也别出面了,他的逆反心还挺重的。”
杜父说:“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跟老子装模作样。”
你要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老子,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杜霄不去管这些:“让爷爷来。”
又说:“你去跟爷爷说。”
他不能说,他心里怀着要坑杜衡的心,杜老爷子未必不知道他们兄弟关系不是那么好,但是让老爷子直接意识到他要对杜衡下手了,老爷子心里会难受的。
不如隔一层杜父,多少能好一些,反正谁都知道杜父的尿性。
杜父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又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自然知道要怎么说:“嗯。”
又问:“那你呢?”
“等杜衡调任了,”杜霄说,“我进总公司。”
杜父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还差不多。”
“总公司的职位你定就好,”杜霄适当地示好,“给我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没那个必要。”杜父说,“你别管了,回头来公司上班。”
杜霄点点头。
杜父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他脚边的包。
杜霄笑了一下:“就当没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