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沉默了。
因为这回答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柱间大人是在为我担心吗?”少女意识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少女抬起手抓了抓脸颊,轻声说道,“柱间大人也好,扉间大人也好,家里的人也好,还有外面的人……都对我抱着某种期待。啊,我不是说这不好,虽然最开始稍微有些不习惯,但是,渐渐的,已经习惯了。而且,”她放下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膝头,漆黑双眸与眼前人如出一辙的漆黑双眼对视着,神色认真地说道,“一直以来,大家都在教导着我保护着我,都在很努力地对我好,我也一直都很想好好回报大家。而且,不仅是这个家,千手一族,还有村子,我都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柱间大人,不用为我担心——如若我这么做了,那必然是因为我很愿意这么做。”
“柱间大人,你的话应该是清楚的,没有人可以真正强迫一个木遁使。”
“……”千手柱间想,是啊,有谁可以真正地强迫一个强者呢。他一不小心就忘记或者忽视了呢,这孩子不仅是个强者,还是个直觉相当敏锐的强者,所以,就算失去了记忆,也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清楚地洞察了一切。只是,一直在体贴且耐心地等待着罢了。
所以,她此刻的回答,也必然是真实的。
她很愿意如他一样守护所有人,守护这个村子。
所以,他没有开口再说些什么,只是无声地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少女笑了笑,伸出手与之交握。
掌心相对的瞬间,他们似乎无声地传递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谁知道呢……
站在门外、下意识收敛了查克拉波动的千手扉间保持着沉默,然后,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既然,她已经有了相应的觉悟、信念和决断,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犹豫的了。总不能,懦弱无能到拖这孩子的后腿吧?
于是次日……
入冬以来一直没怎么出门的千手柱间,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用完早餐后便换上了自己的“火影装备”。紧接着,他接过有段日子没能亲自熬早间药的弟弟递过来的药碗,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梅干,丢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咱们走吧。”
“好的,大哥。”
“好的,柱间大人。”
于是三人一起出了门。
藏于暗处的暗部们悄悄的跟随着,心里都很清楚,今日要出一件“大事”。但是,暗部的寂寞之处就在于,他们知道的秘密很多,但是却不能轻易说,连彼此讨论都最好不要,否则很容易出人命的……
不久后。
火影大楼会议室中。
“关于近来忍界出现的内部矛盾,”主持着会议的千手扉间在讨论完了一部分内务后,侧头看向站在主位上的初代目火影——他的亲大哥千手柱间,“大哥,你怎么看?”
“同处忍界,出现摩擦是正常的。”坐在高大木椅上的千手柱间双手拢袖,面带微笑地说道,“既然当年的和平协议是在木叶的倡议下达成的,那么如今,它们彼此间出现摩擦,木叶居中调节也是应有之义。只是,这件事来来回回扯皮也有些太久了。都已经入冬了,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不如,就在年前搞定吧,免得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
与会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聪明地没有说话。
“大哥说的是。”千手扉间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论起因,还是云隐村和岩隐村之间的问题,只是在情势发展过程中不断裹挟进其他小国小村,所以,我提议在差不多位于三国中心的田之国召开和谈,尽早解决这件事。”
田之国是一个与木叶接壤的小国,论地理位置也刚好在土之国和雷之国的“中间”,目前并无忍村。当然,在某些世界线中,若干年后,有一位没什么下限的“科学家”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忍村,名为“音忍村”。
小国弱国无强权,田之国的大名也是出了名的没什么骨气,所以,只要火之国在木叶村要求下发出一条文书,它们想必就会爽快地划出一块地盘来供三忍村“和谈”。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尊严,但想到若干年后,某位田之国的大名只是收了大蛇丸的钱就将国家让给对方占领……这种事,好似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我没有意见。”千手柱间笑着点头,顺带环视会议室内众人,“大家呢?”
“……我们也是。”
“是啊,尽早解决是好事。”
“我赞成。”
……
众人都熟练地表示着赞同——在这个会议室里混久了,大家学习到的经验就是“永远不要在火影大人和扉间大人唱双簧的时候唱反调,否则,会下场会很惨烈”。
不过也有人问道:“不知这次去田之国的人员配置是……”
“大哥身为火影,自当镇守村内以策万全,这次便由我带人前往吧。”千手扉间开口说道。
“可以。”千手柱间笑了笑,“不过,扉间,这次除了你的弟子们,也顺便再带个人去见见世面看看热闹吧。”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抬起双手拍了拍,“星,进来。”然后笑问,“你愿意吗?”
会议室于下一秒被打开,并未穿日常和服而是穿了一身千手族服的少女,迈步走了进来,微笑着回答说道:“当然,柱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