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予刚走,芳馨楼就来了一些仙士,其中几人一眼便知他们同宗同派,那几人个个清正俊美,一身素白,腰间佩剑,袖口衣摆绣着鹤灰色符文,银色的腰带上系着汉白玉佩,流苏垂落,更显其飘逸出尘。为首的那位仙君年纪稍大一些,相貌格外出众,看起来最是沉稳,墨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鬓边垂下两缕青丝,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面色如白玉,凤目似繁星,白衣照惊鸿,飘然若谪仙。这人就是那梵音殿的扶光仙尊——白无尘。
花神塚天生异象,仙门百家定会前去查看一番,梵音殿也在其中,梵音殿宗主周怀玉起初是让别人前来查看的,并不是白无尘。那周怀玉虽不是白无尘的生父,却是他的叔父,师尊,而且对白无尘视如己出。楚华予陨身后的前两年,白无尘几乎月月都要去花神塚,一个从不种花弄草的人每次回来都带上几朵曼珠沙华,用灵力护着藏在怀里,回来后后种在他后院的小苗圃,有时对着那里自言自语,什么“花叶不相见。”或是不停的道歉,与平常的冷峻判若两人,白无尘颓废消沉了两年,直到他的生父——空桑法师带他去了一趟雪霁山后才渐渐清醒,此后再也没有去过花神塚。因此,周宗主担心白无尘重游故地后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怕他又郁结于心,不肯让他再去花神塚,而白无尘执意要去,周宗主不准,白无尘就不说话,只是在殿门跪着,最后周怀玉无奈,只能让白无尘去,白无尘的三位弟子主动要求一同前往,周怀玉便放心了许多。
白无尘的三个徒弟生的一个比几个俊俏,大弟子叫宋子方,是白无尘一手带大的,最像白无尘,但是却多了些温良谦逊,最是克己定心。二弟子肖青辉,是一个有仙缘的寻常人家的孩子,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一般都是白无尘的嘴替。第三个弟子沈清川,最最能制造麻烦的一个孩子,听说是个偷东西的小叫花子,被白无尘捡回来的,刚来梵音殿的那天就把饭堂弄的鸡犬不鸣,总是喜欢跑出去逛,和别的孩子打架,谁也管不住,而且无论是在听课,吃饭,总是没完没了的讲话,可这沈清川却非要拜白无尘为师,开始大家都以为白无尘定不会收他做弟子,可是白无尘却破天荒的答应了,不过好在之后这沈清川在白无尘的教导下也乖顺的许多。
后来啊,大家私底下都在说。
“唉?你们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那个谁?”
“像谁啊?”
“像不像曾经的小华予?”
“是有点像,是有点像啊!”
的确,这沈清川的性子最是像曾经的楚华予,虽然调皮,却也活泼可爱,虽然历经风雨,但仍有一颗赤诚之心。
很久以前,花神塚这片地方不叫花神塚,而是叫凡尘阙,是封印魔神残魂的地方,而凡尘阙的大多数弟子都是先天神灵后人。后来,魔神乱世,凡尘阙覆灭后,这片地方竟变成了一片花海,似是那花神陨落的地方,因此人们就称之为花神塚。
这时的花神塚已是一片花海,如醉霞绯云般争相斗艳,远方的昆仑山还有皑皑白雪,百花显得无限温柔可爱。迷人的花海,映着蓝天,是美丽的。那沾了尘烟的衣袖,在漫天花海中飘舞,是明媚也是忧伤……
仙门百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陆陆续续回去了,而这白无尘则留在花神塚,或是发呆,或是找些什么东西,足足过了一个月才被弟子劝说返回梵音殿。
“师尊,那客栈里不是有吃食吗?怎么又来酒楼吃饭呢?”白无尘身后的少年沈清川有点疲累,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你们可以回去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周宗主吩咐过,要跟着白无尘,于是旁边的肖青辉向沈清川和另外一位弟子宋子方使了使眼色,赶忙说道:“哎呀,肯定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好吃!师尊想带我们尝一尝嘛,你说是吧!子方。”
“啊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沈清川立马附和道。
宋子方:“既然师尊想去,我们就去吧。”
白无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没有来过这里,他看到那灵蝶,便想到了一位故人,不自觉的就走进了这家酒楼。
“几位仙君里边请!”店小二招呼他们坐下。
白无尘一脸认真:“这灵蝶的主人在何处?”
“灵蝶?”店小二先是一愣,摸着脑袋突然明白了白无尘说的就是那变戏法的人,心里也惊讶这修仙之人居然对民间戏法感兴趣。“哦,您是想看戏法呀,哎呀,这位道长,真不巧了,变戏法的人刚走,今天您是看不了了,不过我们这儿荤素齐全,要不您先点菜,明天您早些来,保证可以看到。”
几位弟子听到后内心大为震惊,没想到平时严肃刻板的扶光仙尊竟然对这些哄人的小把戏感兴趣。
“不必了。”白无尘说罢,示意身边的弟子点菜。“量力而为,不可浪费。”
“是,师尊。”三个少年年龄都是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点了满满一桌菜,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让白无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旁边一桌的几位仙士喝多了酒,开始在那里口沫横飞,聊的都是些陈年旧事,看那一身暗红色装扮,头上戴着黑冠,就知道他们是玄冥灵域中人。
“呦,这不是我们的扶光仙尊,无尘道长吗,您也来花神塚了啊,是来寻你的故人吗?”其中一位长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白无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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