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侍女。”
洛前辈,似是在打断,又似是在提醒着萧逸。
“侍女?”萧逸笑笑,“在我眼中不全是。”
“再者,侍女便该为此付出一切?”
“我不觉得。”
“或许是我的思想与你们不一样。”
“总之,没有什么是必须的,也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另外,即便你们或是她自己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不愿,便不许。”
洛前辈已然皱起了眉头。
萧逸负着手,脸上仍带微笑。
“所以,我上圣月宗时,先问她愿意与否。”
“因为那是我欠她。”
从始至终,萧逸根本没在乎过自己那十年有余的寻找,到底是否值得。
因为,是他欠着她。
他对她说过,本是属于她最适合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青春豆蔻年华,却生生被圣君夺了去,换作了无休止的思念、闭关、枯寂。
那时,她以为那是他不正经的甜言,公子的一句随意之言。
可是,这才是他原本在圣月宗没说的原因。
这是属于他的愧疚。
但这又不是单纯的愧疚。
只能说,这是原因之一。
洛前辈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不过是个侍女。”
“入圣月宗,是她的机缘,她因此而锦衣玉食,因此而武道无阻,因此而一生尊贵,因此而…”
“可这不是她要的生活。”萧逸加重了语气打断,甚至语气变得有些许冰冷。
“那一日,当我问了她是否愿意,知晓她霞帔之下乃是一身素衣之时,我有生以来第二次如此愤怒莫名,杀意难抑。”
“圣月宗,本想缚她一生。”
“还好我赶得及前往,阻止了这一切,方让仅仅十余年的束缚就此划上句号。”
“那一日,我环顾全场,就是在场的那一个个武者,就是那个妇人,那一个个老家伙,生生逼着她。”
“逼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逼得她心怀死意。”
“好些年前,我曾与一个老人,也是在这无数围攻之中,无数包围之下,面对着无数强者,无数逼迫。”
“后来,那个老人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想屠了这个世间,第一次杀意连我向来自豪的坚韧道心都无法压制。”
“圣月宗,是我的第二次。”
“一模一样的情景,一模一样的情况,一样是在我身边;只不过,老人,换成了我家侍女。”
“那一次,我晚了一步,无可奈何。”
“圣月宗那次,还好我及时赶上。”
洛前辈的眉头,忽然松了些。
他当然还记得,面前这个年轻人当日何等疯狂,若非变故连连,若非他们八个老家伙反应过来。
这个年轻人,已经死了。
而圣月宗,怕也已成一片灰烬。
向来漠视苍生的洛前辈,忽然明白了今日的萧逸到底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洛前辈又眼眸一冷。
“上一次,是何人围攻你?”
萧逸笑笑,“已是往事,我也已解决,我要杀的,一个都没放跑。”
洛前辈负起手,缓缓坐下,但语气仍旧沉重。
“你的意思,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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