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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尽的五天之后,李善终于能清净清净了,一大早起床按照习惯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才陪着朱氏吃早餐。
看了眼桌上的豆浆、豆腐脑,李善选择了小米粥,前世家里开了豆腐坊,豆浆、豆腐脑实在是吃腻了。
一个容貌俏丽的丫鬟端来一碗小米粥,却被小蛮一把抢过去,还狠狠瞪了眼前者,惹得李善一阵好笑。
现在的李家早就不比前些年,前后院的仆妇仆役加上几个管事,林林总总有三十多号人,光是管理马匹的就有五个,服侍朱氏的仆妇丫鬟就有六个。
不过李善本人倒是不习惯身边有什么服侍,日常也只有周氏、小蛮两人……前者尚好,后者至今还没真刀真枪,只以口舌服侍,很是有点排斥其他侍女贴身服侍李善,那位金发碧眼的小昭被带回庄子后直接送到炊房了。
正喝粥呢,朱玮进来了,李善笑着招呼了句,“七叔这么早来了,用过早点了?”
“用过了。”朱玮苦笑看向朱氏,道:“若是大郎每次回来都带来几百上千人,庄子只怕是容不下了。”
朱氏听了这话也很是无语,儿子第一次还是多年前收拢河东、关内难民,虽然大部分人之后都返回乡梓,但也有几百人留下,第二次是从山东带来了凌敬、苏定方、齐老三两拨人,总共四五百人。
第三次是去年从代州、朔州跟着李善迁居而来的亲卫家属,这次倒是不多,也就两三百人,而这次就有点夸张了,老幼男女近千人。
可以说,这几年内,庄子一直在扩建,一直在建屋造宅,从来就没停过,但从来都是不够的。
候晨、何方这波人跟着李善抵达长安后,大部分人不得不借住到东山寺去……实在是没空房子了,就连地儿都不多了。
日月潭西面是密林,北边是东山,南边是苏定方指挥挖出的一条河流,只能在村东头起新屋了,不过庄子距离主道并不远,空间实在不算大。
更何况苏定方进爵国公,王君昊进爵县公,还有张仲坚、曲四郎、侯洪涛三位都得以封爵,是需要留出空间来建大宅的。
而且李善明年就要成婚,李宅还得扩建,不然到时候崔十一娘陪嫁的仆人都没地方住……那就让人笑话了。
不过那些不是当务之急,目前还是要解决候晨着千把人的住宿,为此朱玮头发都白了不少,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起新屋子了,但一方面人手不够,那时候正值秋收开始的时候,雇人都雇不到。
另一方面公账上钱也不够了,虽然李善折腾出好几样产业,但都是细水长流,而且这一次战事,亲卫也有折损,朝中抚恤之外,庄子也是要出一份的。
听着朱玮的唠唠叨叨,李善也是长叹一声,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抚恤庄子公账出一份,但毕竟是李家亲卫,李善这边也是要出一份的……倒不是说一定要给,但问题是前几次出战都给了,这次难道不给?
那还不寒了亲卫的心?
这些年李家也攒了不少钱,除了庄子生意的分红外,还有霞市那边的分润,不过现在霞市那边已经不分红了,几次抚恤都极为丰厚,而且东山寺密库一直在购粮。
毕竟这几年关内道、京兆一直处于粮荒状态,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比钱、布匹、绸缎都好用,之前从乡间雇人,大部分都是用粮食支付的。
现在李家库房虽然是满满当当,连后院都堆了不少,不新建两个库房都放不下,但钱还真不多了。
朱玮忍不住埋怨道:“大郎就是仁义……”
话说到一半,朱玮突然住了嘴,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侯洪涛这波人补充的四百青壮,战事未必会这么顺利……但千把人啊,原本庄子一共也就两千号人,一下子多了差不多一半。
朱氏想了想,“现在秋收已毕,人手足够,一边制砖一边建屋,只是已近九月,十月末就天寒地冻,时间怕是不够了。”
“多雇些人吧,现在秋收,粮价不高,还是不要用粮食支付,至于钱不够……”李善挠了挠下巴,“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