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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出门一趟,探望当年密友,马车里的裴淑英心情很是不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这么愉快。
是因为见识到了那位东山寺李怀仁吗?
或许并不是。
马车停下,外间传来侍女的声音,门房的问候声,裴淑英提起裤脚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缓步入府,还在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境遇不同。
之前十余年,自己孤守空闺,而南阳公主却与宇文士及琴瑟和鸣,自己不免伤感。
而如今,宇文士及抛妻弃子另娶李唐宗室女,南阳公主失夫丧子遁入空门……而自己却能夫妻团聚,破镜重圆。
“父亲。”裴淑英正容行礼,“今日女儿东山寺一行……”
话还没说完,裴世矩举着杯子的手就僵在了空中。
“南阳公主虽遁入空门,但尚是安康。”
片刻后,裴世矩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去见了南阳……”
“是。”裴淑英轻笑道:“虽是前隋公主,但圣人不类窦贼,想必不会以此责罚。”
那是当然了,说起来杨广和李渊还是表兄弟呢,自然不会像窦建德一般,将前隋宗室子弟斩尽杀绝……就连杨广的外孙,宇文士及和南阳公主的儿子宇文禅师都杀。
“今日在东山寺还见了平阳公主及驸马都尉。”裴淑英饶有兴致的说:“对了,还有那位东山寺李怀仁,平阳公主今日登门拜谢。”
裴世矩怔怔的凝视着自己的独女,以手抚额,感觉有点头痛。
“今日听平阳公主所述,李怀仁不仅有惊世诗才,擅医道,更是无双谋士。”裴淑英啧啧道:“听闻因筹谋山东战事,得封馆陶县公。”
“嗯。”裴世矩将茶盏移到嘴边,“此子的确了得,堪称少年英杰。”
“父亲,他日大郎若能拜其为师……”
“噗嗤……咳咳咳!”裴世矩刚喝进口的茶水全都喷出,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父亲,父亲!”裴淑英赶紧上来扶住裴世矩,“父亲,这是为何?”
好一阵儿后,裴世矩才缓过来,毕竟七十多的人了,颤颤巍巍的摇头道:“不妥,不妥……”
“不妥?”裴淑英惊诧道:“李怀仁称平阳公主三姐,被圣人视为子侄辈,就算是旁枝出身,也算得上身份贵重了。”
裴世矩移开视线,“这倒也是,不过如今还小,日后再说吧……对了,今日在东山寺还见了何人?”
裴淑英摇摇头,但随即又说:“还有李怀仁母亲朱氏,这妇人和平阳公主交好,不过性情冷淡。”
裴世矩脸颊动了动,能不冷淡吗?!
“对了,父亲,李怀仁是陇西李氏的旁支吗?”裴淑英好奇问。
“他与陇西李氏丹阳房、安邑房都极为亲密。”裴世矩模棱两可的应了句,心里叹息一声,女儿自幼聪慧,但成亲后夫婿流放岭南,十多年不肯外出,养出了这样的性情,三十多岁了,还好似十多岁的女子,全无城府心机。
陪父亲聊了一阵后,裴淑英才起身离去,回了自己的小院,这处位于裴府后院最侧面,位置算不上好,但和其他院落无太多交集,主要是为了李德武的面子考虑……虽然除了裴淑英本人外,裴家的人都觉得李德武其实早就不要面子这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