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彪的经验丰富,这一次走位风骚无比,恰恰只在敌军前锋一角的射程出现了三息,待南平城军士反应过来,射出的箭矢只能钉马蹄扬起的尘埃。
箭射了二十支,庞彪得意的笑容敛住了。
冼章的马开始乏力,被十名南平城军士围杀,手臂尽断,套马索勒到他颈上,勒得冼章面红耳赤、青筋凸现,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死死地看着庞彪。
庞彪知道,冼章只有一个用意,求伍长帮他解脱。
怆然张弓,一箭射入冼章的心口。
冼章的面上,露出一丝解脱。
“耶耶这是第一次杀死同袍啊!”
庞彪的眼角湿润了。
虽然所有人都能理解庞彪的所作所为,偏偏庞彪心头多了一道过不去的槛。
“唐镜!”
眼见自己的战马已经乏力,南平城军士将要追上来,庞彪心疼地摘下唐镜,就要往地上摔。
军中斥候都必须明白,唐镜是一大利器,哪怕人死了,唐镜也绝不能落入敌手资敌。
凌厉的箭矢破空声让庞彪缓了一下,身子紧紧地伏在马背上,眼睛泛红,驱着疲乏的战马让到了一边。
本伍斥候,终于完成了使命!
“大唐万胜!”
薛万均咆哮着挥槊,挑飞一名南平城军士。
即便略逊于胞弟薛万彻,薛万均依旧是大唐有数的槊术顶尖好手。
“大唐万胜!”
千骑冲上,薛万均开道,瞬间将南平城军一分为二,如热刀切油般惬意。
随即,千骑按照薛万均的指令,以队为锐阵,将南平城军分割、再分割,然后摧枯拉朽地斩杀,直到南平城残军狼狈而逃。
……
契苾何力咆哮着,压根不顾面上血淋淋的伤口,一刀斩杀了面前的高昌军士,一脚将侧面之敌踹下城头,劈手抓住面无人色的麹智湛,张狂地大笑着。
“尔等主将已被擒,还不速速放下兵刃乞降?”
这是尚临洮县主之后,契苾何力第一次扬眉吐气。
主将被擒,对任何军队的士气都是巨大的打击。
陆陆续续地,高昌军士放下了兵刃,蹲着等候命运的审判。
“不能降!”
沮渠恶虎咆哮一声,挥刀杀向契苾何力,却被辛獠儿一刀捅了腰子,不甘地瞪着眼睛,喉咙里迸出“不能降”,继而没了气息。
强梁与白雨棠斗得难分难解,看到大势已去,拖着铜棍钻进了城里。
以田地城到处是坎儿井暗渠的条件,强梁往暗渠里一钻,交河军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法。
田地城,连军带民,七千余人,尽数成了俘虏。
柴令武再三交待行军司马、司法参军,一定要约束全军,不许犯了忌讳。
同时,柴令武对突厥军,还是有那么一丝警惕的。
不方便宣之于口,却不妨碍心知肚明。
契苾部奋勇跳荡时,突厥在干什么?
看热闹,出工不出力?
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可柴令武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会迎来暗箭!
“大总管,需要消耗一下突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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