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乾州方向的军报终于抵达了临潢府,得知生女真完颜部全歼了萧海里叛军,天祚帝耶律延禧心情大好,当即邀请朝野百官和后宫佳丽来到御花园饮酒赏梅。
“萧奉先,今年的春猎你是怎么安排的?”天祚帝在百花丛中问着北相。
“回禀陛下!”萧奉先施礼道:“生女真部平叛有功,今年春猎陛下不妨驾临混同江,一来封赏女真有功之臣,二来,混同江冬捕临近,据说其势甚大,出水的江鲜肥美,也算是我大辽的一番盛景,臣代女真部恭请陛下一观。”
天祚帝不顾众臣眼光,将元妃揽入怀中暖语道:“还是你的兄长心疼你,知道你爱吃鱼,便要寡人不远千里驾临那苦寒之地,你说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元妃莞尔一笑,盛世容颜只教百花含羞:“陛下若是不肯,那就移驾南京析津府府,文妃妹妹可是喜欢那里豆汁儿呢!”
“析津府的豆汁儿又酸又臭,我是享用不了,还是文妃娘娘博爱,口中可容得天下美食啊!”萧奉先一席话比那豆汁儿更加酸臭,这让一旁的国舅爷耶律余睹和她的妹妹文妃顿时赤面。
耶律余睹进言道:“生女真部虽然全歼了萧海里部,但所获军马辎重并未上缴于东京辽阳府,其狼子野心,陛下不可不防!”
天祚帝道:“爱卿莫要小肚鸡肠,女真不日会将萧海里的首级送到朕的眼前,我有意将乌雅束封为生女真部节度使,届时你与他便是同僚,当同心协力共保我大辽社稷才是!”
耶律余睹无言,只得退下,这让萧奉先愈加得意:“前日耶律大石献策,这才验明生女真部是忠是奸,陛下理应嘉奖才是。”
天祚帝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在百官末位的耶律大石道:“就赏大石林牙随驾春猎吧!”
萧奉先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天祚帝会这样敷衍打发耶律大石,但转念一想,伴君陪驾也是个邀宠的良机,或许皇上另有封赏也未可知,想到此处,萧奉先急忙对大石言道:“林牙还不速速谢恩!”
“谢陛下隆恩!”大石叩拜道。
离开皇宫之后,耶律大石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几日无人打理,桌椅上已经落下了不少灰尘。
“周伯若再不回来,我只怕是要饿肚子了!”看着锈锅冷灶,大石苦笑自语。
正在这时,啪啪几声打门的声音响起,大石开门,见来者正是萧昴、韩询、耶律佛顶,三人手中各持酒肉,好像早就算定了大石的窘境。
萧昴不是第一次登门,但上次来访吃了闭门羹,并未踏足宅内,今日见了这般场景,不禁摇头说:“这宅子年久失修,房间也少了些,实在是配不上状元之名,待我回去寻些能工巧匠,将此处好好修缮一番吧。”
大石拜谢道:“不敢劳兄弟挂心,此宅虽然破败,却是家父留下的产业,寸砖片瓦似有他老人家留下的音容笑貌,于我来说,这便是对父亲的最后一丝记忆了。”
萧昴叹了口气说:“令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恕小弟直言,二十年前,茫茫黄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直至今日尚无定论。兄长贵为北科状元,入职大林牙院,不知会招来多少无端的嫉恨,万一有居心叵测之人借此事发难,料想也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案,兄长何苦还要执念这段过往呢?”
大石当然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但萧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加之天祚帝对他芥蒂颇深,倘若再来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只怕自己再无前日那般好运,能在鹰犬的爪牙下全身而退了。
“也罢!”大石道:“此事就拜托萧贤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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